汽车穿越几个村子,弯弯曲曲地行驶着。这里的村庄并不怎么富裕,偶尔可发现很破旧的老房。村里的小路也窄,又很不平。以前的印象是海边的村庄富的流油。 汽车好不容易冲出几个村庄,始向了一条大道。车上有人说,三山岛快到了。说是条大道,也就是很普通的乡间马路,只不过直一点宽一些。路上铺了一层沙,汽车过处尘土飞扬。汽车穿过路旁的松树林后停住了。 有人说:“到了”,人们开始下车。 下了车,我发现除了松树林及望不到边的沙漠外,无任何村庄的迹象。难道就在这荒凉的松树附近安营扎寨不成? 我去过荒凉的山丘,但我认为贫瘠的山区荒凉很自然。经过冷森森的松树林时,我却被震慑住了。过去读武侠书,每提到荒无人烟的树林时,都让人提心掉胆,因为立马就会窜出蒙面的杀气腾腾的绿林好汉来。如今虽没有什么绿林好汉,但这里的荒无人烟却令人费解。 我正寻思间,别人已大踏步沿树林边往西而行。往西望去,隐隐看到两排小平房孤零零的,象是大海上浮起在水面的孤岛。 我们在沙漠中大约走了六百多米,便来到两排小屋前。这里的沙漠不全是沙,里面长了不少山枣及带刺的杂草,走路一不小心就会被扯破裤脚。 这是新建的平房,还没有人在这里住过。房子极其简陋,砖缝间填塞的是泥而不是水泥。屋外是沙漠,屋里也全是沙。用几块转砌的窗口敞着,风呼呼闯入。已是三月下旬,内陆早已穿不着毛衣了,这里穿上毛衣还冷。 人们匆忙架好床,放上被铺,把地面梳理平,铺上层砖。伴随着人来人往及人们的吵杂声,屋里很快增添了生气。虽然,这里看起来荒凉,实际上这里很富。我们的宿舍旁就是大坝环绕的选矿池,池里面是含金量很高的矿石啊。三山岛金矿就在附近,我们的任务就是在大坝的西侧北侧填铸一道粘土墙,防止选矿池的污水侵害大坝旁的松树林。 一天干活下来,我感到很累,但工人们却精神头很足,不是闲聊,就是打扑克。后来前排的仓库兼会议室架起天线后,我一改晚饭后就睡的习惯去看回电视。 在这里太辛苦了,尤其是是对于我们机关的工作人员来讲,要不队(地质队)上向科室下达硬指标,每个科室必须出一人,轮班,时间为一月。我和劳资科的小杜打头炮,但小杜在这里干了不到一星期就被调回了,劳资科再也没人顶上。我好羡慕小杜。 在这里干了一个多星期后,我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。工人们也很照顾我,尽量分我较轻一点的活干。 只是,让人很不如意的是很多天见不到一个女孩子。不知为什么,见不到女孩子大家心里都发慌,尤其是出大力的工人们见一见女孩子的愿望更为强烈。 小钻机打完水井后,合作单位济南水文一队派来了两个取水样的女孩子。这让钻机旁干活的工人们大为开心。姑娘长得一般以上,并不算漂亮,但路过时包括我在内齐刷刷地向姑娘行注目礼。那两位姑娘也很调皮,从我们跟前走过时有说有笑地闲聊着。这可好了,工人们活也不干了,用眼睛送姑娘一程,姑娘们发觉了,回过头来有些不高兴地说:“看什么!?没见过大姑娘?”人们受到责怪,不但不生气,反而一起开心地笑了。 晚饭后,太阳还在西边悬着,我和供应科的小董常去海边玩。 这里海岸很低。我们宿舍前后的沙漠是海水倒灌形成的。第一次朝海边走时,很少见大海的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大海。远远看起来,大海是那么平展,象是在大地上铺上了巨大的蓝色的绸缎。 海岸全是沙岸,弯弯曲曲,夕阳下的海岸非常美丽。在海边,我曾发现高跟鞋的鞋印,我努力跟踪以便发现她们走向何处。但是追了一会,便无踪迹了。 星期六下午提前半个小时下班。晚饭后我和小董相约去三公里外的三山岛镇玩玩。 来到三山岛渔港,一条码头直伸向西南方,长五百多米。不吃海味的我被浓烈的海味熏得想吐。渔港很不干净,买卖海味的人穿行其间,生意相当兴隆。港口泊着一些渔船,渔民们正忙于往下卸货,早有商贩在下面等着了。成交后,商贩们将货运走了,而渔船也迅速开走了. 渔船大都是木制帆船,一条船可以容纳三四人吃、住。渔民们穿得油渍麻花,身上批件破棉袄。 也有机动船大都停在距岸较远的码头处。 不断有商船开来,不断有渔船离去。远远望去,仿佛是一辆又一辆汽车在广阔而又平坦的广场上缓缓行驶。 三山岛镇在三山岛村的东面。三山岛村是个山村,三山岛镇在山下的平原上。三山岛镇的马路很宽,路旁绿化的不错,路两边的建筑也很整齐。我来到这里心情格外舒畅,我很自然地想起了在城里的舒适生活。三山岛镇除了三山岛金矿机关外,没几家企事业单位。商店很少而且冷清,其他都是盖楼而居的渔民。在三山岛大街上走过,常常碰到一些在马路边结网的渔妇,她们大都脸色粗黑,而且包着头巾,让人觉得和有些现代化气息的富足生活很不相衬。不过,偶尔发现三山岛镇的少女,她们的脸却象城里的孩子一样白净,活泼可爱地在马路边打羽毛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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